——你愿意支付代价吗？
“我愿意！神明大人，请您救救这个小镇吧。”
直到刚才听到神明的声音之前，歌德华对于神明降临一事都还抱有怀疑的态度。
神明或许存在，但是真的会来到人世间吗？
不过，现在他只想激动地跪下来给神明磕几个头。
当然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是跪着的状态了。
容不得他不信，毕竟周围的时间都停滞了，而在他的认知中，目前并不存在这么霸道的法术。
这只可能是来自神明的神迹。
在体型庞大的龙面前，歌德华只能祈祷神明的拯救。
——你不问问代价是什么？
“只要是我有的，我都愿意交给神明大人。”
神明知道他没有说谎，只要脱离人类的范畴，祂的力量就会恢复。不过只要被神明依附一次，当祂脱离原本的人间体之后，就无法再依附同一个人了，所以祂基本上都会在人间体死亡之后才回归神明的姿态。
现在的祂想要察觉歌德华有没有说谎是非常简单的，所以祂没有必要质疑歌德华的决心。
在不知道代价的情况下就答应神明的请求，神明其实也能够理解。毕竟祂曾经也成为过人类，对于人类的感情也能够有所了解。
但是，祂也明白，歌德华之所以毫不犹豫，不单单是这个原因。除了对妻儿的爱，对神明的恐惧与敬畏也是他毫不犹豫承受这个代价的原因。
让歌德华付出代价，并不是祂有什么恶趣味。
作为人类的时候祂能力尚有不足，但是，现在恢复了力量，祂想要毁灭这头龙是非常简单的。
不过，这并不是最好的方式。
所有的世界，都有其运行的规则。
如果神明不按照规则进行操作的话，很容易导致世界的崩坏。
祂隐约感觉到，这个世界常有天灾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曾经的祂过度干涉了这个世界。
就好比现在，巨龙会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成功降落在海瑞斯镇上呢？
首先，巨龙不可能凭空消失。如果祂让巨龙凭空消失，就会牵动涉及距离巨龙的因果。
除去神明之外，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能力能够让巨龙毫无预兆地消失，所以世界无法找到合理的点让它的消失合理化，便会出现规则上的崩坏。
现在想要保护镇上的人类其实也简单，反正他们都聚集在一块，只需要影响巨龙的落点，不要踩到聚集在一起的人们就好。但是巨龙在降落后肯定不会站在原地不动，海瑞斯镇被毁灭只是时间问题。
那么，用法术来毁灭巨龙呢？将它的身体毁灭殆尽，不就不会有任何东西落在海瑞斯镇上了吗？
可那样的法术真的存在吗？如果那样的法术真的存在，恐怕已经是天灾级别的法术了。
也就是说，必须献祭大量的介质，而海瑞斯镇明显不会有那么多的介质。
以时间作为介质发动的法术，祂也还不确定是否每个人类都能够使用。
更何况，足以在一瞬间毁灭巨龙的法术，搞不好也会波及到城镇中的居民。
所以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，让一位英雄诞生。
相比于凭空消失和大型法术，让一个英雄去斩杀巨龙要更加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。
很显然，这个世界并没有能够独自斩杀巨龙的英雄，不过，只要使用法术的话，创造一个英雄并非没有可能。
祂并不清楚，这个世界是否有强化自身的法术，不过，作为神明，祂是能够创造这样的法术的。
歌德华还在疑惑神明为何一言不发，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段原本没有的记忆。
“这是......法术？”
——能否拯救他们，就看你自己的了。
神明凭空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强化法术，并且将它直接放进了歌德华的脑子里，所以歌德华自动学会了这个法术。
“感谢神明大人，只是，我现在并没有足够的介质......”
——所以，就用其他的东西来作为代价吧。
“什么？”
——你刚刚出生的孩子似乎不错。
“请神明大人三思！”歌德华一听神明想要自己的孩子，吓得连磕几个响头，“只要您愿意，您可以拿走我的性命我的灵魂，但是，那个孩子才刚刚出生，还没来得及见到这个世界的风景。您是仁慈的神，还请您再考虑一下。”
所以说，神明的仁慈到底是谁传出来的？
祂之所以创造世界和生物，并不是因为所谓的什么仁慈，而是单单一时兴起而已。
——歌德华，潮生。
听到神明呼唤自己的名字，歌德华连忙抬起头来。
不知为何，明明面前空无一人，他却感觉有谁站在自己的面前。
——奇迹，可不是免费的。
歌德华心中充满了绝望。
没错，奇迹不是免费的。
神明现在只是让他做出选择，如果不愿意献上自己的孩子戴乐法，整个海瑞斯镇的居民都会在巨龙的脚下化为齑粉。
就算不愿意牺牲戴乐法，他也会死在巨龙的脚下。
牺牲一个必死的人，拯救海瑞斯镇其他的居民，这毫无疑问是一桩血赚的买卖。
“神明大人，我想知道，我的孩子会怎么样？”
——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带走他，除此之外，无可奉告。
“我明白了，我将我的孩子戴乐法献祭给您，请您赐予我斩杀巨龙的力量。”沉默许久，歌德华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。
——好，契约已成。
——歌德华·潮生，你将变得战无不胜。
......
科雷亚的“长弓”不愧是经过了训练的战马，此前洛希法自己坐马车回海瑞斯镇都要半天的时间，但是骑着它只花了半个小时就已经见到海瑞斯镇的轮廓。
以及，在天空中即将落地的巨龙。
“不！”
在洛希法的呐喊声中，巨龙降落在了海瑞斯镇上，无数楼房在一瞬间被压成废墟，砖块和瓦砾四处飞散。
但巨龙似乎还不尽兴，怒吼一声，口中冒出灼热的火花，看样子已经准备一发吐息将这里烧成平地。
洛希法见识过被龙毁灭的城市，如果说魔兽潮本质上是一种天灾的话，那么单独一条龙也已经相当于一场小型的天灾。
龙的吐息足以融化视野内的一切事物，所以每次遇到不得不和巨龙战斗的情况的时候，大家都会选择在龙使用吐息之前一口气用各种各样的法术狂轰滥炸，将它赶跑。
并非人们不想杀死它，只是巨龙似乎对于法术有着某种耐性，即使使用再多的魔法，也无法第一时间将其杀死。
所以，看到海瑞斯镇被巨龙袭击，洛希法的内心充满了绝望。
换作是以前，人类或许还有一战之力，但是，现在哪还有那么多法术来应对巨龙呢？
洛希法恨不得自己马上就像阿颜那样学会使用强力的法术，那样的话，即使代价是自己的时间她也在所不惜。
但是，她不是神明，怎么可能单独斩杀巨龙呢？
神明大人，求求您，救救海瑞斯镇吧。
仿佛听到了洛希法的祈祷，在巨龙即将吐出火焰的那一刻，一道闪光从地面射出，划过了巨龙的脖子。
洛希法看不清那道闪光是什么，只是，在那一瞬间，她的心中突然变得无比安宁。
发生了什么事？洛希法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
巨龙的脖子在闪光划过的瞬间被截断，倘若有其他目击者的话，肯定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。
但这一切不是梦，巨龙口中的火焰还没有完全熄灭，带着高温坠落在地上，随后身体也坠落下来，将一大片的房子压成废墟。
“不好！”洛希法深感不妙，虽然不知道是谁使用了那种强力的法术杀掉了巨龙，但是巨龙还是不可避免地坠落在海瑞斯镇上。
在那种程度的冲击下，海瑞斯镇的人们能够安全吗？
歌德华必定是在与魔兽战斗的最前线的，也会是第一个受到冲击的，在那种冲击下必定九死一生。
可是，不知为何，洛希法的内心却毫无波澜，对于家人的安危完全升不起一丝焦虑，也不会对自己这异常的安定产生焦虑。
随后，她似乎想到了什么。
“神明大人，您在附近吗？”
——我在。
“我就知道......这么说来，大家都没事吧？”
——嗯，他们都平安无事。
“太好了。”
原来如此，看来神明听到了她的请求，拯救了海瑞斯镇的大家。
洛希法向四周张望着，果不其然看不到神明的身影。
“神明大人，我想知道，您......是他吗？”
神明有些疑惑，洛希法看来是已经猜到了自己就是阿颜，但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呢？
不过想来也是，凭空出现一个天才，使用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法术，难免会让人产生怀疑。
只不过，祂不能回答。
人类认知神明的存在是非常危险的，如果自己是人间体倒是还好，但现在自己是货真价实的神明，一旦被认知，对这个世界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祂也无法想象。
发现神明一直保持沉默，洛希法也大概猜到了，自己是没有资格了解这些的。
“非常抱歉，是我僭越了。您响应我的呼唤，拯救了这个小镇的居民，我万分感激。”
看来洛希法有些误会，神明并不是因为她的呼唤才降临拯救这些人的，但是，特意去解释这一点显然不符合祂现在的身份。
“请您明示，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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